white spirit

醫藥、法律、商業、工程、科技......這些都是珍貴的真理與知識,是我們活下去的條件。
但美、浪漫、藝術、愛情、音樂與詩畫與故事......那些是豐富生命的事物,才是我們活下去的理由。

【授权翻译/亲子分】Lentamente Ch 2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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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2-1  2-2  2-3  2-4


*由于第二章剩下的部分实在很难分段,我就干脆一起放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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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里:哥哥哥哥你去哪里了?D:]

[费里:我已经打给你四次了]

[费里:我也打给了你的老师卢西亚诺!他说今天的课取消了,但他忘记告诉你了!]

[费里:然后我已经在这等二十分钟了,你在哪啊??D:]

[费里:你还好吗?]

[费里:罗──维──]

[费里:罗维我开始担心了 ):]

[费里:拜托你看到讯息后赶快打给我]

[费里:我还在你舞蹈教室这里等喔可以吗?]

[罗维诺:嗯,刚在忙。我的手机在包里关静音了。]

[费里:喔感谢上帝!我快吓坏了!你在哪里啊?]

[罗维诺:外面。在原地等,我要回去了。]

[费里:噢噢好吧!:D 到时候见,其实我在咖啡厅这里啦哈哈。你说的没错,他们的招牌酒真的是最好喝的。]

[罗维诺:是primitivo对吧?]

[费里:Ve~我觉得是!]

[罗维诺:我就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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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你终于出现了,罗维!我快担心死了!噢,你的脸好红啊!发生什么事了吗?你发烧了吗?罗维…?”

 

罗维诺一屁股坐到了费里西安诺对面的椅子上,隐约感觉到“匈牙利咖啡馆”现在没有多少客人。事实上现在还不算真的很晚,嗯,或许对这座城市来说已经很晚了吧。罗维诺伸手拿过费里西安诺面前的酒杯并喝了一大口。

 

“…你还好吗?”

 

“呃,大概吧。”瓦尔加斯兄长这么回道,小心地选用着措辞。他向经过的服务生示意再拿更多酒来,他现在非常需要,因为方才的记忆依然在他脑中挥之不去。那一支舞。那一首歌。安东尼奥。有什么悄悄改变了,无论这个傍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大概再也不只是点头之交的关系了。

 

现在他们算是…呃…朋友?

 

罗维诺又一口干掉了新的一杯红酒。

 

“所以,发生什么事了?”费里西安诺有些迟疑地问着。

 

“…我去跳舞了。”罗维诺低声说道。

 

“什么?我以为─”

 

“没错,课是取消了,但我还是去跳舞了。”

 

“喔…”费里西安诺满脸疑惑的向他眨眼。“罗维,你知道,你有时候真的很神秘兮兮的…”

 

罗维诺盯着他弟弟,思绪突然飘回了安东尼奥身上。那个西班牙混蛋实在太缠人,恋恋不舍地想要在露天市集多待一会儿,罗维诺只好朝他大吼了一番。(安东尼奥却只是笑了笑。) 总而言之,安东尼奥最终回家去了,他一开始还想要陪罗维诺走回去,但意大利人拒绝了,他需要让自己保持冷静而不是一直慌张下去。

 

“是啊,我很神秘的。我们回家吧。”

 

“好吧…但是,你没有在不高兴之类的吧,有吗?”

 

罗维诺眨眨眼,接着想了一阵子后回答道:“当然没有,白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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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工作时,安东尼奥毫无压力地走进了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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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维?”费里西安诺皱起眉头。

 

罗维诺用手掩着嘴,在舞蹈课程结束后一如往常爬进副驾驶座,一边窃笑着:“斗牛舞真的是太好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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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东尼奥会在上课时朝罗维诺微笑,罗维诺则回以一个白眼。他们也会在离开前朝对方挥手道别,安东尼奥充满活力,罗维诺则稍显慵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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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一天,罗维诺难得第一个抵达舞蹈教室,他看见卢西亚诺打开了房间角落的那个木箱子,因为扬起的灰尘咳了几下。他手里拿着一瓶抛光剂和一块脏抹布,显然并没注意到罗维诺正向他走来。

 

“你在做什么?”

 

巴西人猛地转过头来,双眼惊讶地张大。接着罗维诺便看到了“奖杯”,木箱里装的是成堆的奖杯、奖状、奖牌、奖章等等的东西,意大利人注意到了其中一个奖杯上的字样,顿时眼睛睁大了几分。“你是黑池舞蹈比赛的优胜者!?”

 

“呃…嗯…”卢西亚诺笑了笑。“我和我女朋友几年前赢了黑池的比赛…嘿嘿…她也是个舞者…”

 

“那你他妈为什么要把这些东西都锁在箱子里?”难道卢西亚诺不知道这些东西就是他这间快要倒闭的舞蹈教室最好的宣传吗?

 

“唔…”卢西亚诺叹了口气,拿起一个沾满灰尘而有些黯淡的奖章并试图擦亮它。“是我爸啦。他讨厌这些浮夸的东西,他是个谦虚的人。”

 

“好吧,但是─”

 

“我会把这些东西放在这儿只是因为我的房子太小了没有空间摆它们,但我还是会定期来擦亮它们。”

 

“但是─”

 

“如果你觉得赢了黑池比赛很厉害的话,罗维诺,你该听听我爸爸的故事。”罗维诺安静了下来,巴西人便开始讲述。他的父亲从前在巴西生活穷困,从他祖母那而习得了跳舞,并在当时里约的贫民窟内部掀起了近似于舞蹈革命之类的东西。“这就是我说我爸爸热爱舞蹈的事,他根本就是为了跳舞而活。”

 

罗维诺眨眨眼,接着,他不经思考便脱口而出:“我想采访你。”

 

“呃?啥?”

 

“我─听着,我─喔,该死。我是个记者,或者说我曾经是个记者,这件事说来话长。但是我想要采访你,听起来不错吧?”

 

卢西亚诺朝他眨起眼睛。“哪家报纸的?”

 

“现在没有,我被解雇了,但是我可以把这个故事卖给某家报社,他们会喜欢的。你觉得呢?”

 

卢西亚诺的视线从罗维诺身上转移到奖杯的字样上。“…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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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维诺利用了马修的人脉,这并非容易的事,但两个星期过去后,那篇报导发布了,罗维诺因此得到了某著名杂志专栏作家的工作,他的编辑是一位可怕的女人,好像是叫做娜塔莉亚什么的。

 

而那篇报导改变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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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们下个星期到舞蹈教室报到时,发现基尔伯特和马修也在那里。白发的青年一脸不情愿的表情,但马修微笑着说:“我们需要为了婚礼练习一下跳舞才行,已经剩三个月了!而且在我读了那篇报导后,啊,这里绝对是最适合的地方!”

 

接着来的是一名叫做露卡‧邦德维克、永远一脸面无表情的女孩,他显然是被自己的妹妹埃米莉一起拉来的。马蒂亚斯立刻对露卡起了兴趣,安娜则是看上了另一位叫做乔凡尼、自称来自赛波加公国的新学员。埃米莉的舞伴则是从一位来自香港名叫王嘉龙的人。

 

接下来的每个星期都会有一群新面孔出现在舞蹈教室,而这一切都要感谢罗维诺‧瓦尔加斯所写的报导。

 

艾玛说服卢西亚诺架起了一个柜子,展示那些擦得闪亮的奖杯和奖牌。

 

最棒的是,舞蹈教室外的霓虹招牌也得到了整修。

 

“Shal We Danc?”现在是“ShallWe Dance?”了

 

他们也名符其实地跳着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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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发生在距离马修和基尔伯特的婚礼恰好剩两个月的时候。

 

某一次下课后,安东尼奥找上了罗维诺。他们并非真正意义上的“朋友”,但他们之间确实存在某种无法否认的连结。安东尼奥,那个老是在说谎骗人的混蛋,就像是个慰藉,每次当罗维诺发现自己又想起海格力斯时,安东尼奥蠢蠢的绿眼睛蠢蠢的舞蹈和蠢蠢的笑脸总是能让这些负面想法消散,而罗维诺会觉得心里头轻松不少,更自在,更不受拘束。

 

“嘿,罗维诺,你今晚有要做什么吗?”

 

意大利人抬起一边眉毛。“我要回家。”他看了眼手表。“费里迟到了。”

 

“嗯,那个…”安东尼奥笑了笑,“今天是星期六,所以…”

 

“喔,你还知道今天是星期几啊?真厉害。”

 

“不好笑,罗维诺。总而言之,我在想你要不要去看看Spanish Armada的开放舞厅。我不想一个人去,因为那样肯定会很无聊的。”

 

“卧槽,安东尼奥?那些家伙可是卢西亚诺的竞争对手耶!”

 

“呃,大概是吧。但我有点好奇,我是觉得我不会喜欢他们啦,但既然他们星期六都开放了舞厅给大家使用的话,我是挺想去看看的,要一起来吗?”安东尼奥祖母绿的眼眸闪着兴奋的光芒,罗维诺默默哀号了一下,自己到底他妈有什么毛病啊?为什么他就是无法拒绝这个愚蠢的混蛋!?

 

“我给费里传个简讯。”意大利人妥协地说着,“我敢说,安东尼奥,你这混账每次都想把我拉进你愚蠢的计划里。”

 

安东尼奥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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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维诺:你他妈上哪去了?算了,你回家吧,我要出去。]

[费里:路上塞车了 D:Ve?出去?]

[罗维诺:没错,我会晚点回家,大概吧。]

[费里:你要去哪里啊~~?]

[罗维诺:不关你的事,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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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依然冷得要命,甚至连马路上都开始结起一层薄薄的霜,安东尼奥也始终将双手插在口袋中。虽然他说着讨厌温暖天气的话语,但他现在看上去真的挺惨的,罗维诺都能注意到他努力抑制但仍微微颤抖的嘴唇,至少他今天戴了条围巾,也穿着毛衣和外套,感谢上帝!不过当安东尼奥伸出一只手揉眼睛时,罗维诺差点没从他脑袋上巴下去。没有手套。

 

“我说你根本是想亲自体验看看冻伤的感觉。”

 

“也许吧。”他简短地回道,目光直直望向前方,罗维诺也没什么话可以回他,或许就因为这短暂的停顿,安东尼奥自顾自地接了下去:“冷至少比热好。热度、火焰…就是这些东西毁了我的人生。”

 

罗维诺突然停下脚步,伸出一只手抓住安东尼奥的胳膊。“嘿,”他叫道,眼神不耐的暗沉了几分,“别瞎说,听着,你的人生并没有结束,安东尼奥。”

 

西班牙人眨眨眼睛,一脸面无表情。此刻罗维诺才突然领悟到,或许这混蛋今天心情不怎麽好,所以他渴望找个人陪伴、或者他只是想出去走走。然而也就在此时,安东尼奥的双眼里闪现了某种让罗维诺不禁认真停下来盯着他看的东西,接着他发现到,这或许是他第一次在混蛋安东尼奥的脸上看见了他“真实的心情”。

 

“这么说来,”安东尼奥若有所思的回答他,“你的人生也没有结束。”

 

“我…”

 

突然一阵寒风吹过令安东尼奥猛地缩起身子,他的眉头紧皱起来,下意识伸出手抱紧了自己。

 

“你这蠢货…”罗维诺低吼着,“他妈的─操,真该死,你等一下!”他在安东尼奥徒劳地搓手取暖时断断续续地说着。

 

罗维诺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但他的手就是自己伸了出来,然后隔着手套握住了安东尼奥的双手。安东尼奥抬起头看他,罗维诺却不敢和他对上视线,他知道自己现在绝对脸红得要命,这个动作实在太亲密太尴尬了。

 

但他依然将安东尼奥的手包裹在自己手中,并慢慢开始搓揉起来。“这样─这样有比较好吗,混蛋?”罗维诺含糊地说着,“下次给我戴手套啦,白痴。”

 

天知道他们这样不发一语地呆站了多久。罗维诺继续捂暖安东尼奥的手,因为西班牙人那道似乎要射穿他的目光而胀红了脸。街道上很安静也很冷,从天而降的雨雪妆点着各处,潮湿的地面微微反着光。在这个夜晚,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打破了,也似乎有什么东西悄悄地在愈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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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一趟Spanish Armada果然是个糟糕到极点的主意。安东尼奥就是个蠢货,这全都是那家伙的错。

 

这地方很吵也很多人,灯光效果有点像夜店一般,音响放得太多了,人也挤得太多了,所有东西都太多了。他们还必须支付入场费才能进来,安东尼奥的眼睛在看到标价后睁得有一个碟子那么大,罗维诺于是毫不客气地和收费员理论了一番,但最后仍把两个人的费用一起付了,并且假装没看见安东尼奥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场地中央有一块巨大的舞蹈区域,身旁众多音响一起播放出震天巨响般的音乐,罗维诺听出来是骚莎舞曲,人们个个盛装打扮、衣着时髦,在场中央转着圈……

 

接着罗维诺便察觉到了卢西亚诺和艾玛所说的事。

 

他没有办法具体指出是什么问题,但眼前人们的舞蹈就是深刻地散发出一种“很不对劲”的氛围…罗维诺并不是这方面的专家,但就连他也看得出来,那些人踩着的舞步看上去很正常,真的,但却透出一股矫揉造作的气息,就好像他们的动作是被人抓着手脚刻意扳出来的一样,彷佛提线人偶一般虚假。

 

安东尼奥也注意到了,罗维诺只需瞄他一眼就能感觉到他有多不高兴。他们被众多人群推挤到了墙边,结果太过靠近某台运作得正欢的音箱,那低沉的乐声彷佛直接敲在了罗维诺的脑壳上,随着哒-哒-哒-的骚莎节奏,他的脑袋也砰-砰-砰-地响个不停。在这昏暗的灯光之下罗维诺有点难看清东西,但他察觉到安东尼奥的脸色似乎…有点苍白?

 

安东尼奥张口想要说些什么,但是话语完全被音响盖了过去,他反复地试了几次,最终伸手抓住了罗维诺的衣袖。意大利人紧盯着他,安东尼奥看上去完全是一副陷入恐慌的样子。

 

“该死,你还好吗?”罗维诺在音乐声中朝安东尼奥大喊并尽可能靠近他。

 

“罗维诺…”他的声音颤抖着,“我们…可以…离开吗?”

 

安东尼奥的身子开始摇晃起来。

 

“操,你这混蛋先他妈的冷静下来!走吧,我们快离开这鬼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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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一到了外头,安东尼奥便靠着一堵砖墙跌坐了下来,他滑落到结冰的人行道上,因惊恐而急促的呼吸着。眼前的景象令罗维诺感到全身血液都凝固般,安东尼奥不该是这副样子的,但他现在偏偏就是这副样子。这就是安东尼奥‧卡里埃多的真实面貌:一个被恐惧彻底击垮的可怜人。

 

他全身都颤抖得十分厉害,尽管罗维诺深知这并非气温所造成的,他还是脱下了自己的外套,蹲下身默默披到了安东尼奥的身上。

 

安东尼奥听不进任何安慰的话,只是不断用西班牙语喃喃地念着什么,肩膀颤抖个不停,瞪大的双眼毫无生气。罗维诺唯一能做的就是别让他自己也跟着陷入恐慌,他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但安东尼奥慢慢平静了下来,然后整个人一动也不动的坐着。

 

“…安东尼奥…?”

 

“Lo siento…”他悄声说着,罗维诺必须尽可能凑近才听得到他在说什么。“今天晚上本来应该很开心的…”

 

“啊,没事啦,反正那地方烂透了。”罗维诺罕见地对他微微一笑,安东尼奥抬头看着他,嘴角也出现一丝上扬。

 

“是啊,那根本就不是真正的舞蹈。”

 

“真正的舞蹈,是吗?”

 

“嗯。”

 

“你之前说的那个是什么?就是几个月前的那个?Emoción?”

 

“Si…真正的舞蹈是包含着情感的。”

 

罗维诺盯着他看了好一阵子。“…那…那你觉得这样是真正的舞蹈吗?”

 

“嗯?”

 

罗维诺朝他伸出一只手,安东尼奥看着它,目光随着罗维诺慢慢站起来而上移。“该死的,混蛋!要不要跟我跳舞啦!?我可没有整个晚上的时间跟你耗。”

 

“…喔,罗维诺!”

 

“所以答案是si还是no?”

 

“…Si, mi corazon (我亲爱的。)”

 

罗维诺因为那亲昵的称呼皱了皱眉,但是算了,他就不管了吧。安东尼奥现在需要这些,他隔着手套也感觉得到西班牙人的双手有多冰凉。这一次,罗维诺自动将手放到了安东尼奥的腰间,并拉着他的手放到自己肩上。“这一次,”罗维诺静静宣布道,“我来领舞。”

 

“…好的。”

 

罗维诺深吸了一口气,直直看进了安东尼奥眼中。这是他需要做的,眼神交流、自信、无畏。双人舞蹈就像是拄着两根拐杖走路一样,彼此是缺一不可的,一个大胆的领导者,一个信任对方的跟随者。如果安东尼奥当不了领舞者,如果罗维诺当不了跟随者,那他们何不试着互换角色呢。他们必须这么做。

 

因为他们…

 

他们是彼此的舞伴,不是吗?

 

罗维诺向前踏出一步,安东尼奥便向后一步。罗维诺往旁边移动,安东尼奥也跟着挪向一旁。他们跳起了舞。慢慢的,没有音乐,没有观众,没有其他任何人任何东西。只有依然因恐惧而颤抖着的安东尼奥,和努力抵抗本能保持眼神交流的罗维诺。他们就像一堆碎裂成片的玻璃,试图通过舞蹈将自己拼回原本的样子。

 

他们转身、旋绕、移步,适应着彼此。

 

安东尼奥突然紧绷了身子。罗维诺停下脚步。“怎么了?”

 

“我…”他试着开口,但话语组织到一半便破裂成片,坠落到了人行道上,在他们的脚旁渐渐冻结成冰。“我只是…”他又试了一次。

 

罗维诺眨了眨眼睛看着他。“安东尼奥,你该学会放弃抵抗。”

 

“什么?”他问道,声音有了一丝颤抖。

 

“你已经装坚强装得够久了,你这白痴。”意大利人放开西班牙人,双臂环在胸前摆出一副严肃的样子,然后垂下了视线。“安东尼奥,你有哭过吗?”

 

西班牙人一句话也没回。

 

“我哭了,海格力斯离开我的时候我哭了,哭了很久很久,哭了好几个月。你也需要做一样的事情。你必须放下这些情感,你不可能永远扛着这些沉重的东西。你身上的那些疤痕─它们就只是在那里而已,只是一些记号罢了。伤疤不会就此定义了你这个人,你这笨蛋。还有你…你不需要再勉强自己了。别对自己说谎,也别对我说谎,算我拜托你,别再这样了,你这混蛋。不要再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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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东尼奥站在寒冬中,把头埋进罗维诺的肩膀,像是要把过去所有没流的泪水一次流尽那样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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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罗维诺。”

 

“混蛋,叫我罗维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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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蓝色的清晨。下着雨。被搅乱的床单。罗维诺睁眼后看见了一个他并不熟悉的房间,还有一个睡在他身旁一丝不挂的安东尼奥‧卡里埃多。

 

然后,梦破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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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维,等等!”安东尼奥不顾一切地叫住他,身上只穿了一条裤子。罗维诺则胡乱地往自己身上套衣服,完全不在意他到底穿成了什么样,如今他脑袋中只剩下一个念头:他跟别的男人睡了。一个不是海格力斯的人,一个永远不会是海格力斯的人。

 

罗维诺顿时被恐惧压得喘不过气来。

 

“你他妈离我远一点!”罗维诺喊着,像阵风一般跑出卧室冲进了静悄悄的客厅。安东尼奥在他身后跟着冲出房间时,罗维诺正在穿鞋。

 

“罗维!别这样,先听我──”

 

罗维诺看向他,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该死,安东尼奥,真他妈该死。我办不到,我就是办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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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砰的一声狠狠关上。

 

巨响回荡着,久久未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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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完--


译注:

-露卡‧邦德维克(Luka bondevik)和埃米莉(Emily)是女体的挪/威和冰/岛,是从这两兄弟在英文同人文中常见的名字路卡斯(Lukas)和埃米尔(Emil)变化而来的

-乔凡尼(Giovanni)是作者给赛波加公国(在意大利半岛的微型国家)取的名字

-Primitivo是产自南意大利的一种葡萄酒

-黑池比赛在舞蹈界可说是世界最顶尖的比赛


于是第二章完结了,虽然我都分成五段,但是就篇幅来说第二章可是远超第一章的(作者还说她爆字数到不得以要删掉一些情节xd)

然而,不得不说随着第二章的结束,本文最轻松甜蜜的部分也跟着结束了…原本感情急遽升温的亲子分两人在结尾处来了个大转折,于是第三章两个人的状态几乎是回到了原点…

但这是个HE的故事,大家不用担心,请继续看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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