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hite spirit

關於《日落潘普洛納》的胡言亂語心得

*內含嚴重劇透，沒看過原文者慎入*

(我實在寫不出像樣的repo或評論，所以就權當是一堆胡言亂語吧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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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年多前，我從這個故事一開始連載時就看到了它，懷著欣喜的心情看著劇情慢慢進展，直到因為後面要出本而斷在了第十六章，礙於諸多因素(主要是地區問題)我無法當時就取得這個故事的結局，心中難免失落了一陣子，但就如同看過所有坑掉的美好故事一樣，這份失落終究會慢慢淡去。一陣子之後，我在他人的repo中隱略了解到了故事的結局(其實不是很在意事前被劇透這點，應該說在看不到時恨不得被劇透一下)，老實說當時是震驚的，最初的我沒預料過這個故事會有這樣一個不算通俗定義上的HappyEnd (但在時代背景和基調氛圍下又顯得很合理)，尤其得知安東尼奧最後會死時，作為一名西廚只能感到滿心淡淡的哀傷，這個故事便給了我這樣一個略為沉重的印象。接著就在幾天前，發現到作者大大竟然將結局完整放出後，實在是令人又驚又喜，當下決定要從頭重溫一遍這個美麗的故事，並且最後親眼見證它的結局。而我現在重溫完了，整個故事的字句依然在腦中繚繞著，因此我想要寫下這篇感想，為自己的心情留個紀念，也或許在這之後能分享給包括作者在內的更多人看見。

《日落潘普洛納》是個關於鬥牛士的英西故事，多麼吸引人的設定。在我看來，安東尼奧這個角色作為一個鬥牛士時，正是最能展現他西班牙民族魅力的時刻。第一次看完描寫鬥牛的那一段劇情後，簡直無法不愛上他。我承認作為一個本命西廚，我著實看得一本滿足，恨不得讓這個西班牙人帥氣值爆表的身姿在腦中轉上三天都不要停止。第一次看時，我當然希望這兩位主角能快樂地在一起，畢竟喜愛英西不是沒有理由的，英國貴族和西班牙鬥牛士的戀愛故事，這樣的設定誰會不喜歡？除了享受各種美好的場景描寫之外，我也同時在亞瑟和安東尼奧的幾次密切互動時感到興奮，在眾人勸亞瑟收手時內心呼喊著“不要放棄啊你們肯定是兩情相悅的”，在他們互相說清楚講明白並度過愉悅的一晚上後激動得想跳起，在他們雨中相擁安東尼奧求著亞瑟帶他走時讚嘆到這就是愛情最浪漫最自由的時刻，即使在他們因潘普洛納流言四起而備感壓力、在安東尼奧最終下定決心回去並引發了更大衝突之後，我都相信著他們始終能克服一切好好地在一起，但我也知道他們這段戀情終究有什麼是必須要犧牲的。而當我得知最終結局時，心情是略為沉重的，我知道他們會有所犧牲與失去，但我一開始完全不曾想過安東尼奧需要用生命來換回他們愛情的尊嚴。這個結局很好，很莊嚴很華麗同時也非常深入人心，所以我無法批評結局，但我仍舊感到了哀傷和悲痛、仍舊有些希望結局不是這樣發展的。

所以第二次再次從第一章開始經歷這個故事時，我明顯誕生了一種和第一次看時截然不同的心情，因為已經大概知曉了結局，我知道了亞瑟和安東尼奧最終無法一直在一起，知道了安東尼奧最終殞落於鬥牛場的命運。這導致了我再次看著他們相識相戀的過程時，心中湧出一股複雜而矛盾的情緒。一方面的我希望他們快樂，一方面的我卻又下意識默默希望他們不要走到那個結局，甚至希望他們不要這麼相愛，愛到徹底改變了彼此人生的軌跡。你能理解那種感受嗎？就是你看著一個故事，你知道最後會發生什麼，你不希望這樣發展下去，所以你開始關注各種可能改變故事走向的小細節，開始幻想如果這裡這樣這樣那裡那樣那樣說不定之後就會不一樣了，雖然你知道一切都是徒勞，結局和命運已經寫定了不會更改，但你就是無法不停止這些幻想。所以我第二次看著這個故事時，我在亞瑟和安東尼奧最初的幾次互動時開始思考他們是從什麼時候迷上對方的？究竟迷上了對方哪一點？能不能有阻止的機會？我在亞瑟被眾人勸說時忍不住贊同“沒錯，你可能會毀了安東尼奧，你要不要再好好想一想。”，在他們於房間中對峙那一幕時忍不住想著：“亞瑟你就不能跟東尼說清楚其他人都說了什麼嗎？說清楚其他人是怎麼看待你們兩個人在一起這件事，不要只是一味單純而直接的拒絕，你這樣東尼是不會明白你確實有想要放棄的原因的！”我在這些互動中忍不住想像他們能發生怎樣的轉變。然後是大雨中的那場私奔，我意識到這是多麼命運性的相遇，兩個想見對方的人真的在大雨滂沱的馬路中央撞在一起了！如此千載難逢的機會！(如果他們沒有在雨中遇到，是不是就不會一起走了…就像文中所說，等到明天早上，他們可能就沒有勇氣走了……)還有他們第一次一起過夜後的那場對話，這本應是本作最甜蜜溫馨的場景之一，但當我看見安東尼奧說著：“亞瑟，我不會死的。沒有牛可以殺死我。我會活一千歲，有那麼久。你不用擔心我死掉。”我當下就想哭出來了(不不不不東尼你不要這樣…你不知道…你不要這樣…)。明明是那麼美妙的一場談話，明明是甜到讓人被幸福直擊的情節，第一次看時我一定臉上掛著微笑，但第二次在那當下，我卻只感到深刻而痛切的難過。然後我突然明白：不要，安東尼奧，我不希望你死啊。(最後看完結局後我覺得我的想法大概就和亞瑟一樣，我不理解安東尼奧的腦袋到底是怎麼想的，但是我希望他活著，我希望他在這個故事裡活著。)

懷著這樣矛盾複雜的心情，我終究是親眼見證了結局，見證了他們的訣別、見證了他們陰陽兩隔、見證了安東尼奧最後的光榮英姿、見證了亞瑟從憤怒不解到釋然坦率。直到看完作者的後日談後，我再次思索起了他們這一場大起大落波濤洶湧的戀情。由於全文主要是亞瑟視角，我們都很看得明白亞瑟從初見東尼(的背影)時就已經半陷入了意亂情迷的境界，但文中較少描述安東尼奧的心境，於是我在看完整篇文後才慢慢理解到，安東尼奧大概也從初見面時就對亞瑟有了興趣(在作者後日談裘奧看弟弟懷春那一段得到了解釋)，並在幾次互動後慢慢增加了好感(亞瑟幫伊莎貝拉說話那時)，所以他獻上了披風與牛耳、所以他倔強地闖進他房間、所以他提出了要幫他……他們兩人的相愛勢不可遏，眾人去勸說亞瑟，可能不是因為亞瑟表現得比較明顯，而恐怕是作為安東尼奧的朋友他們知道自己勸不動他。但安東尼奧猛烈的直球最終攻陷了亞瑟的自制力，而徹底陷入熱戀的他們早已無法用理性看待許多事情，結局的走向終究也無法避免。他們那天雨夜決定離去時，終究是沒考慮到太多太多，我也多想讓他們不要回頭，但就如同安東尼奧所擔憂的，當他不再是神采飛揚的鬥牛士，和亞瑟去到巴黎和倫敦的上流社會生活，他們的愛情能維持下去嗎？而當我看見最後一章亞瑟頓悟到“從這一刻開始，他會真正一生永遠地愛著安東尼奧。”時，我承認這確實是一種精神意義上的最好結局了，安東尼奧找回了他的榮光和尊嚴，而亞瑟永遠地將他放入了心中最珍貴的位置。最清楚安東尼奧生命最後時刻的是弗朗西斯，他沒有阻止他走向死亡，這不免令我好奇，伊莎貝拉、裘奧、羅維諾等人又會是怎麼看待這件事的？甚至是安東尼奧的姊姊？他們對於安東尼奧這樣的決定會怎麼想？還有艾米莉和霍蘭德，在故事結束之時總是想要知道各個角色最終怎麼樣了？不知作者能不能滿足一下我這些小小的好奇心呢。

有人說，換個時代，他們說不定就能在一起？誠然同性戀在幾十年前不如現今來得被接受，但我認為社會輿論對於明星般的公眾人物所帶來的壓力至今也確實存在的，還有最後迫使安東尼奧回到家鄉的親情，更是從古至今始終無法不讓人妥協的事物。無論是在哪個時代、哪個地點、哪些人物，如果命運非得要拆散兩個相愛的人，誰也不能阻止，而作為見證者的我們只能偶爾幻想幻想那些‘如果’。我當然希望亞瑟和東尼能快樂的走到最後，或許生在不同時代的他們有更大的機會、更多的可能，但誰也不能保證。對於安東尼奧最終為了他和亞瑟的尊嚴，以及他對鬥牛的熱愛，而選擇了走進成為他終焉之所的黃沙地，我其實是挺喜歡這一概念的，就我自己看來，這世界有太多的事物是比生命還重要的，安東尼奧這樣的死亡，已經是最有價值的一種了，所以弗朗西斯甚至有一絲驕傲，所以眾人都敬佩起他，所以亞瑟會永遠愛著他。即使如此，我本身最直接的念頭還是不想看見安東尼奧死掉啊，但也只是因為自己會感到心疼和難過，這樣一個非常自私的想法罷了……嗚嗚東尼QAQ。我還是不免想著真的非得走到付出生命這一步嗎？如果安東尼奧最後僥倖逃過了死劫，會不會有哪一天，亞瑟真的能重回潘普洛納遠遠欣賞他鬥牛的身姿呢？就算之後都無法真正相見，但只要活著就還有創造機會的可能吧？但最後這個故事中如天使般的安東尼奧終究真的飛去了天堂，給人一種好美好美卻忍不住眼淚一直掉一直掉的心情。

不得不承認，這篇文章實在好得無法用言語描述，就算我可能因為怕自己難過短時間不會想再重溫，但這不能阻止我默默把它收藏入自己的“經典”裡。有時候一個讓你大哭一場的故事會比一個讓你微微一笑的故事來得更難以忘懷，不是嗎？更何況這是個從客觀上來說品質非常好完整度非常高的作品，無論如何都值得不只一句稱讚。作者真的太好了，非常感謝你願意把完整的結局放了上來，讓我有生之年得以親眼見證結局的文字。真的好喜歡這個故事，雖然結局還是會令我感到難過，但不得不承認這是個美到揪緊人心的故事，尤其長篇完結這一點更讓它成為珍寶中的珍寶，我想我會永遠記住它。潘普洛納的太陽最終落下了，但是他的光芒永遠地照進了許多許多人的心裡，並且會一直一直閃閃發亮下去。